【许袁】鹊桥仙（上）
华哥的点文 @饿殍华 ，正派斌哥x邪教薄情。_(:_」∠)_感觉把梗写偏了……好方
没想到会写这么多，还能搞个上下篇出来
深夜放粮明早捉虫。
【鹊桥仙】
一阵电闪雷鸣后，雨下得愈发紧了，砸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许斌冒雨骑着马赶往下一个镇子，马蹄哒哒在身后溅起许多泥点，然而人和马都不曾在意。
许斌此行是为寻药。
近日听闻小毒医袁柏清在此处出没，他当即牵了马一路绝尘而来。一个月前玄天教主杨聪不慎中了奇毒，一旦运用内力全身便如同犬噬蚁咬，痛痒难当。下毒之人正是那袁柏清，他师承毒医方士谦，同师父一道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小魔头。该毒虽不致命，但却比致死更残忍。对于武林中人来说不能运功便几乎形同废人，不是自寻短见，便是轻易死于仇家。杨聪那边有白庶在照顾，许斌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。
但毒总归要解。
雨没有停的迹象，不过停与否已经不重要了，前方便有一家客栈，许斌决计先在店里歇歇脚再去寻袁柏清的踪迹。他在后院拴了马，带着一地脚印踏进店里。因为突然的暴雨，店里聚了不少人。许斌找了个空位坐下，一面注意着店里的每个人，他竖起耳朵听其足音与吐息，明显都是镇上的普通人。小二搭着巾子过来为他倒了杯热茶：“客官这是打尖儿啊？”许斌点点头：“二两素面。”小二对他笑了笑：“好嘞！您等着，马上就来！”说着转身进了厨房。
没过多久，一碗清汤素面便端到了许斌面前。他骑马行了许久，饿了时常只有干粮果腹，此时只是一碗素面闻起来也觉得非常可口。许斌却没有急着吃，他从怀中摸出一双银筷，以茶水洗净，再放入面中搅动一番，见上头没有任何异常才放心动筷。江湖上传闻袁柏清性格乖张，又是制毒高手，因此越是靠近他的所在，许斌越是不敢掉以轻心。
“小二！一斤酱牛肉，三个肉包！”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子清亮的声音，那音色犹如露水跌在竹叶上一般，清脆而干净，煞是好听。许斌忍不住抬头看了那人一眼，瞧见那少年人戴着斗笠压低头颅，明明是想低调行事，一袭白衣却晃进人眼中，教人不注意他都难。他也注意到了许斌的视线，环顾一周，发现店里已经没有空桌了，要坐只能跟人凑一桌。想来这店中还是许斌长得好看些，既然要凑，不如同他凑一桌。便大步朝他走过来，爽朗道：“兄台，店中没有空桌了，我与你凑一凑吧。”
许斌没想到他会过来，愣了一下，刚准备开口，又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回答，自说自话间已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。他瞧见许斌面前的素面，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粗瓷的碗壁道：“兄台，一碗素面能吃饱吗？不如我请你吃荤菜。小二，再多切一斤牛肉！”小二在里头答应一声，许斌却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，而是在听他吐息的声音。刚才离得远没注意，现在那人走过来多说了几句话倒让许斌听出端倪来了。他的足音尚显沉重，吐息却是一等一的轻净，怕和自己一样同是武林中人。
“陈家镇少见习武之人，不知阁下师承哪派，将去往何处？”面前的少年自始至终没有摘下斗笠，许斌心里觉得有些奇怪，渐渐起了疑。他微微皱起眉，扣住少年白皙的手腕，低声问道。
少年轻笑出声：“兄台莫仗着自己长了张好皮好脸就随意行此轻薄之事。”说着想要抽出手来，却因为许斌抓得紧挣脱不了，倒把自家手腕挣痛了。他恼怒地抬起头，上挑的眉眼瞪着许斌，咬牙道：“我叫你放手！你可别自讨苦吃！”
许斌看见他气鼓鼓的脸，心下一惊，抓得更加用力了。这个人竟然就是袁柏清。他的画像许斌这些天一直反反复复地看，绝对不会认错。但许斌承认，他真人可比画像上的好看多了。袁柏清的眼里像是住着一片干净清澈的湖，起风时便生涟漪，坦坦荡荡的，没有丝毫掩饰。
“袁柏清。”许斌压低声音叫他名字，袁柏清有那么一瞬的安静，随即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，怒道：“来寻仇的话有本事放开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啊，扣着我算什么好汉！”许斌有些尴尬，他并不算一个光明正大的剑客，小时候过着刀刃舔血的日子，只是力求保命，哪有这些追求。等到长大加入玄天教后，虽然不用过以前日日奔亡的生活，但从小的习惯却深深地影响着他。不过袁柏清也没资格说他，小毒医哪是正面打斗的风格，最常干的事还是伺机用药罢了。许斌哭笑不得道：“放开你你会老老实实跟我打么？”袁柏清不说话，冷哼了一声。
“再说了，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。”许斌又道，“两个月前玄天教教主被你下毒一事还记得吧，我是玄天的许斌，特来向你求解药。”袁柏清眼珠一转，露出恍然明了的表情：“你说杨教主中的化功散啊。要解药可以，但你得跟我出去，药在前头那个荒庙里。”许斌犹豫了一下，这人诡计多端他是有听闻的，指不定跟着他出去就要生出什么幺蛾子。见许斌不说话，袁柏清挺起胸膛一脸慨然道：“那你来搜，看看我身上有没有解药。”许斌想了想，把手探进他怀里摸索了一番，确认里头真的没有东西。
“你——！”袁柏清咬着牙，没想到这人还真的动手了，客气懂不懂！他没好气道：“说了你还不信！现在知道了吧，还不快走！”不管袁柏清是不是撒谎，自己看来都得跟他走一趟了。许斌从怀中摸出铜钱放在桌上，袁柏清看了看他，忽然又笑道：“顺便帮我付了呗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许斌再加了些钱，宽大的手掌抓住袁柏清两只手腕，拽着他出了客栈。雨势小了许多，许斌带着袁柏清来到院中，发现多了一匹银蹄的黑马，想来是袁柏清的坐骑了。许斌提着袁柏清跃上自己的马，将他置在胸前的位子：“劳你指路。”袁柏清撇了撇嘴，说：“沿路往左直走，穿过前方的竹林就是。”闻言许斌一路驱驰，走了五里路，方看见前面果有一片竹林。
袁柏清忽然双掌猛击了一下马脖子，雪里红长嘶一声，马蹄顿住，摔倒在地，脖子上闪着一点微弱的银光。许斌本就防着他，此时见势不妙从马背上跃下，腰间的佩剑在空中发出咔哒的声响。袁柏清在一旁站定，揉着手腕抱怨道：“你抓得我好疼。”
果然袁柏清不会那么乖乖地把药交给自己，许斌皱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马，它一身漂亮的白毛都被泥腌臜了：“你对它做了什么？”袁柏清摊开手：“针上有麻沸散而已——我师父配的加强版。放心吧，药效一会就散，这么漂亮的马我才不忍心杀死它呢。”
许斌放下心，却握紧了剑柄。他的配剑在腰间蛰伏，等待着出鞘的时机。袁柏清说话间十指间忽然多了好些细小的银针，嘴角微微上翘着将银针射过来：“许护法太不温柔了，我这可是配药的手。”
长剑出鞘，嗡鸣一声将银针一一挡下。袁柏清也不意外，他虽然没见过许斌，但也听闻过，以他的武功挡下他银针并不算难事，何况自己这一击并没有用上十分的力。他拍了拍手，笑道：“不愧是许护法。”话音刚落，许斌的剑便喂到了他面前，寒冷的剑刃几乎舔到他鼻尖。袁柏清一惊，急往后跳，闪身进了竹林。许斌皱着眉追进去，余光瞥见身旁一抹寒光冲过来，急忙提剑格挡。兵器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，袁柏清握着匕首，弹回一丛竹子旁，扬手抛出一片带着奇异香味的粉尘，许斌疑心是毒，用衣袖捂住口鼻，正要退出这片区域，烟尘中星点的寒光又至，他虽极力躲避，脸颊上还是被一根银针擦过，带出细小的血珠。
伤口不是很疼，却叫许斌冷静下来。袁柏清抛出的并不是什么毒粉，只是平日里烧惯的檀香粉末罢了。他有些诧异，道：“……不是毒粉吗？”袁柏清挑起眉：“我跟你没仇没怨的干嘛下毒。”许斌一愣：“教主不也跟你没仇没怨？”袁柏清怒道：“话真多。那是因为谷里有客人，师父交代我谁都不可以放进来。你那教主要闯进来我有什么办法！废话少说，打赢我再给你解药。”他握紧匕首又冲上来，许斌只好挡下。
两个人在竹林间打得难分难解。许斌虽然武功高于袁柏清，但架不住他的鬼点子和身上各种暗器，一时间竟然拼了个伯仲。只是时间一长，袁柏清的劣势便渐渐扩大。他消耗的体力太多，动作开始慢起来，许斌找准时机，一剑插进他脸旁的竹子上将他逼至角落：“你输了。”
袁柏清不说话，只是盯着许斌的脸，上头分不清是雨珠还是汗珠，却性感得要命。他的目光从许斌浓黑的剑眉划过英挺的鼻梁，再到饱满的双唇。许斌的嘴唇并不是寡情的薄唇，他的唇丰润得叫人想一口亲上去。袁柏清心里痒痒，笑着说道：“你长得真是好看。”接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，突然靠近亲吻他的嘴唇，连脸颊被剑刃划伤都不在意。许斌吃了一惊，手足无措任由他亲着，唇上忽地一疼，原来袁柏清退出前狠狠咬了他一口。许斌摸了摸嘴唇，手指上沾了黏腥。
……这家伙牙尖嘴利的，把他咬出血了。
许斌半晌没说话，过了一会儿才道：“在客栈里你就可以动手的吧，为什么不？”袁柏清偷到腥，心里正窃喜着：“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么，何况那家牛肉很好吃，可别把人家店砸了。”许斌怔怔地看着他，忽然发现这个人其实没有江湖上传闻的那么心狠手辣，对客栈也好对雪里红也好，甚至刚刚对他洒檀香粉也好，都不是要断人活路：“你……要不要跟我走？微草谷毕竟是邪教。”袁柏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什么邪教不邪教的，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所谓武林正派叫起来的？虽然我挺喜欢你，但要跟你走就算了，我宁愿和师父一起当咱俩的魔头，省得武林正派们找不到针对的对象太寂寞。”
袁柏清想了想啧了一声，又道：“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们这些武林正派嘛。”